2014年11月12日星期三

青蛙


星期六的早晨,她睡醒了,叫她好好看看门外小巷子里的两只小黑猫儿有没有来。
她发现新大陆的指着外面说:妈咪,有一个“东西”。



我看了看,告诉她说:那是青蛙。
“鸡阿?”她口齿不清的学着。
“鸡阿要吃饼干吗?”
“青蛙不吃饼干,它要吃蚊子。”
“我要煮蚊子给鸡阿吃!!”

@_@


我开了门让她出去看,青蛙伏在一个宝丽龙盒子上,若有所思。
昨晚下过雨了,空气里有久违的青苔的味道。
我想起童年和少年时期的老家。雨后,环绕屋子四周的小水沟里总有这种味道。
过新年帮妈妈打扫时,我们曾经扫干净小水沟里的小沙子,选干燥的部分,躺下来看天空的白云。

(那时的身子真小啊。)

也曾经蹲在地上看肚子会胀大的牛蛙老半天,觉得它自我保护的样子真有趣呵。

那是多么恬静与世无争的日子。

星期六的早上,孩子,青蛙,小巷,青苔。
桌上有外出的老公预先给我们准备的早餐。
简单而踏实的幸福。


2014年9月29日星期一

勇气


(2014年7月18日)

我在城中最繁忙的火车站。刚刚从工业法庭出来。
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上工业法庭供证。然而,我在庭上哭了。

案件是关于被遣散的前上司以劳工法令告旧雇主,索取为数不菲的赔偿金。我是以义务身份帮助辩方旧雇主,照实说出前上司办事不力的种种表现。

自己惹官司上身,你会说我大概是蠢吧。
可这世上总需要一些不太聪明,不唯利是图,却能说出真话的人。

旧雇主给我的金钱赔偿不多不少,也只刚刚好能够补助我的日薪。
我并不伟大,可是人生总需要一两次,为了伸张正义而做事吧?

我在庭上说起前上司办事不力,员工们士气低落。
控方律师于是怀疑是我的工作表现不能达到上司的要求。
然后又怀疑我因为刚生产,要全心照顾家里的三个孩子,所以已经无心工作。
我回答说,我当时刚生下老三,后来老三去世了;换了雇主,我又生了老四,还是一直工作至今。假如我工作不力,这种种也不会发生。

话一说完,老三一直在肚里陪伴工作不顺心里十分茫然的我那段日子,忽然历历在目。

(可是我怎么一直以为是一场梦呢?梦醒后,你依稀没来过……)

然后眼泪就忽然来了。
只是一下子,我就从冷静清楚的供证,变成抽泣不已。

包括我的辩方律师,还在不知所措之中。
那法官是个女人,立刻宣布休庭。然后和控辩律师来个紧急会议。

(你也是个妈妈,也知道那种痛吧?谢谢你懂。)

稍后,律师告诉我,假如我愿意,今天可以不再继续。
我冷静下来说,这样万万不可。我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请假了。
纵然如此,休息时间的确长到我可以完全恢复情绪。

那天是星期五。供证一直继续到十二点半,问题还是没有结束。法官问我可否在祈祷时间2.45pm过后再继续。
天知道,我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,已经一拖再拖,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了。我心里十分牵挂。于是,宣布午餐休庭,我行礼过后立刻离开,往轻快铁站奔去。

一个人在轻快铁站时,忽然我想起我的小学校长,曾经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对我说:“你很怕事!”
是的,我想我小学时的确曾经很怕事。后来我读了很多关于心理学的资料,觉得那是因为父亲长期出外工作,我们都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关系。母亲一个人很忙,不会有多少时间和余力带孩子去冒险。
这一刻,我很想对她说,校长,我没有很怕事,我已经成长成一个有担当,肯发出正义之声的人。

然后我听到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对我说:“妈妈,要勇敢呀!”
我想起小小的霖,最后一眼看她时,我平静的看着她肚皮上解剖过的粗大的锋线。

(我拥抱着曾经那么哀伤的自己……)

是的,妈妈会勇敢,会一直很勇敢。
谢谢你,给我的勇气。

我看着镜头,对自己微笑。头发很长,是该修剪了。


2014年8月19日星期二

八月十二


8月12日,我到蛋糕店买了个蛋糕。
然后因为会员有折扣,所以也顺便参加了会员。
店员问我,要几根蜡烛?
我很想告诉她,生日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可是我只是笑笑对他说,不必了。
我把蛋糕带回家,告诉儿子说,
你不是很想吃生日蛋糕吗?这是你大妹妹的生日蛋糕。

假如可以,每年小霖生日,让我们买个蛋糕吃。
让我们静静的悼念,不再有泪水。
让我们可以,静静的,温习悲伤。
让我们记得,她,曾经来过。
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,昙花一现。
阿弥陀佛。


2014年8月5日星期二

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


她低头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指,对我说:“妈咪,我在‘拔皮’。”
我立马阻止她:“不可以!我帮你剪短!”

她抬起头,“妈咪,你有戴眼镜吗?”

--天!她竟然知道我有老花眼!!

2014年3月9日星期日

过马年

我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写blog了呢?
真的好久了。为工作为生活忙了好一段日子。这段日子的确很难找到机会写blog。
当然,我也没有常常在fb写post。勉强要说文字耕耘或文字交流,就在电话上chat比较多。

我知道,的确有一些读者在那里默默等待看我的blog。虽然人数不多。
而且,就算我写了,他们来读了,也多数只会默默离开,不会留言。

那样也好。就让我把我的生活感想默默记录下来。

年过了。这个年过得挺好。

这里要说的是个没多欢喜的故事。
今年新年在七阿姨家见到二舅了。 还史无前例的拍了合照。
七姨丈在大概三年前病了。其实我间中都有去他们家。因为妈妈有过来KL的时候,都住他们家。
你说妈妈怎么不住自己女儿家呢?那是因为,妈妈认为,我家有老人家在(家翁家婆)所以不便干扰。
姨丈病的时候,我刚好有去过。那时我站在他房间门口,跟他微笑问好。
我一直以为他可以好起来。
后来,辗转听到他入院治疗的消息。
噩耗传来的时候,是早晨,我开车上班。握着驾驶盘,眼泪不停的滑下。
当天为什么我不能走进他房里,向他问好呢?或许,握握他的手让他感受一下关心。

有些错过,会是一辈子。
到他们家那么多次,从来也没想过和他们一家合照。所以照片里面再也不会有七姨丈了。


今年新年初四,在七姨家巧遇二舅。特地带了相机,给大家拍张照片。
二舅母容光焕发如昔,丝毫没有苍老的样子。从前开口结结巴巴的华语,现在已经讲得很溜。超过十年没见的天荣表弟,上次见面还是个没入学的小孩,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。
 
我开始在想,我们是不是常常为了忙于照顾下一代和为生活奔波,而忽略了给长辈的关怀呢?
我深切的反省着。
 
新年的意义,在于什么呢?一年年看着孩子的成长,不知不觉中,和长辈的相处时间却已经越来越少了。
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多一些时间,更多关心他们的需要呢?



今年新年,难得在麻坡老家有时间多拍几张照片。算起来,我们五兄弟姐妹各散东西,也好久没有好好合照了。
 
老家老了,旧了,日日承受岁月的洗礼,看来,总有一天我们要放弃。
 
日子一天天过去,而乡愁,总有无处依附的时候啊。
 
 
(p/s:这张帖文写从刚过完年一直写到现在才贴。已经是三月了,呵呵。)

2013年12月18日星期三

大姐姐



我的确很少写她。
而她也开始不爱我写她了。我贴她的照片她会闹。
(所以我要偷偷写哪。嘘。)

这篇原订计划是在她九岁生日的时候,10月27日写。可是,那时候我太忙了。

我总是想起,当她还是一个小北鼻的时候。
生她那时是结婚第三年,我还在适应夫家的生活中。
因为认为母乳是最棒的,所以我坚持一定要母乳喂养。
夫家教养孩子的方法很不一样,我受到了很大的压力。
第一次当妈,生活完全改变过来了,这小妞十分爱吃爱哭爱闹,我觉得我得了轻微的产后忧郁症。
可是,我永远记得,每一天早晨,当阳光洒在床上,小妞踢着小腿醒来,总是给了我无限的希望~
——又是新的一天!昨天已经过去了。今天,她还是要继续长大。
于是,我又重新充满了精神。

后来,又有了老二儿子。然后又迎来了昙花一现的老三。
老三离开,又幸运怀上了老四。
这时候,她已经是个大姐姐了。虽然还是会撒娇撒泼,可是已经可以帮忙照料妹妹了。

她不止长相和我完全不同,连性格也差不多都没有和我相通的地方。
功课中规中矩不过不失,活动样样全力以赴。她是个可以发光发亮的孩子。
可是,举起拳头对付顽皮捣蛋的弟弟时,凶狠得叫人不敢恭维!
随处摆放的物品,也总是叫人头疼不已。

除此以外,她确实是个很棒的孩子。
她一直和我一起成长,一起快乐悲伤。偶尔也制造笑料~
对她没有成龙成凤的希望,只愿她可以健康快乐平安成长。

2013年11月13日星期三

毕业了!


在闪闪佛光的照耀下,你终于毕业了。

你是如此的幸运,感谢大姑当年的穿针引线,让你在小小的年纪就得以听闻佛法。

我常常想起,你四岁刚进幼儿园的时候。
那时候学校设在旧庙。就在旧机场路边。你上学常常闹情绪。
有一天你闹着不肯上学,也不肯换校服。我依照老师的指示,依然把你载到学校,交给老师。
我永远记得那一幕:老师硬把你拉进课室,你还穿着家里的衣服,哭着喊我:“妈咪~~”
我远远的看着,然后慢慢走回泊车的地方,心里很酸楚。当初坚持把你送进这家佛化幼儿园的信心开始动摇。

孩子, 我做错了吗?我让你不快乐了吗?
和姐姐不同,你的确是一个表达能力不太好的孩子,和我小时候一样。

我用了很长的时间,再慢慢让自己相信这个决定是对的。

后来我发现一个矛盾的事实,你的确常常说不喜欢去学校,可是你在学校却很快乐。
嗯。 那就好了。

三年的幼儿园生涯,因为一个妹妹的离开,另一个妹妹的出世,而显得特别漫长。

大妹妹离开后,有一段时间,你在暗夜里哭着搂着我说,你不要长大。然后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。有很多事要你亲自去做,你总是说:“可是,我最小。”总是要人家宠着,要人家迁就。
我一直不知道这个行为背后真正的原因。
回头一看,我终于渐渐明白。
也许以你当年四岁如此幼小的年纪还不能承担失去妹妹的伤痛。
亲眼看到大妹妹躺在马大医院床上不会动了,大概对你的生命有很大的冲击吧。

小妹妹晨出生后的年终假期,我们带你和姐姐去Kidzania玩。回来后你一直念念不忘。
后来爸爸答应等晨四岁的时候,再一起去玩一次。你一直放在心上。
有一晚临睡,你忽然有惊人之语,你说:“爸爸,假如晨死了……你还是要keep your promise蛤。”
我吓了一跳!
原来,在你心目中,你认为“妹妹是会死的”……
我轻轻的告诉你说,妹妹会和我们在一起,很久,很久……

孩子,这世界不管谁离开了,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。
当然,要你明白这个,那大概是好久好久以后的事了。

小妹妹出生过后,我不断提醒你是个哥哥,再也不只是弟弟。
渐渐的,很高兴看到你也开始有了担当,也懂得适时照顾妹妹,保护妹妹。
你也再没有哭着说“不要长大”。

脱下幼儿园毕业袍,下一次再穿上的时候,已经是大学毕业了吧。

走吧,孩子。但愿佛法的种子一直在你的心中,提醒你诸恶莫做,众善奉行。

我会在这里,默默守护你的成长。

2013年9月5日星期四

那一些生与死的过往(2)

2011年3月的学校假期,我和老公孩子去波德申旅行。我们趁MATTA FAIR买了一个3天2夜的酒店住宿配套。那是我们第一次去波德申的军事博物馆。那里刚好有军事展览,有很多军用飞机和旧坦克,很有看头,儿子非常着迷,想和每一架坦克和飞机拍照。

霖在旅行期间有轻微发烧一次,我准备了退烧药,服用过后没事,只是精神有点差。所以后来我们提早了一点启程回家,然后直接去看医生。

看完医生回到家,隔天她依然烧得厉害,服药过后不太见效不说,总是昏沉熟睡。我们再去看了一次医生,医生认为不退烧事态严重,建议入院为妙。他说认识一个不错的儿科医生,于是帮我们写信介绍入住坊间某知名私人医院。

那时我还在待业中,新工作还没开始上班,老公则在工作。我很失措,因为我没试过孩子入院,慌慌张张的收拾行李,午餐吃了快熟面,就和家翁到医院报到。在医院,我不停的用手机向老公报告进展。

一切好像冥冥中注定,那时只想到反正我还没上班,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,没必要影响老公的工作。所以没有要求老公请假陪伴。万万没想到,第一次入院,也是最后一次。

22.3.11 15.27
Waiting to c Dr now

22.3.11 15.51
Just now Dr put aldy
老公叫我要求医生帮小霖塞退烧栓。进医院不久,护士就已经帮我塞了。

22.3.11 16.18
Dont worry. Things gonna be alright
心里其实很慌乱,不知所措,冷静不下来,可是还是要安慰老公。

22.3.11 16.59
Waiting to be admitted now. Chosen 4 pax room. Blood sample taken for test
抽血检验骨痛热和其他。抽血的时候,霖痛得大哭起来。我也跟着泪流了。从一点多准备入院一直忍到现在的紧绷情绪终于释放出来。终于等到入院后,陪伴多时的家翁就回家休息了。

22.3.11 19.35
Sorry, she's ok. Just inject antibiotic for injection n observe. May discharge in 2to3 days if things r ok
从下午一直拖到晚上才回答苏大姐的短信。出门的时候,苏大姐看着我们上车的。那是她见小霖的最后一面。这个短信很迟才回复,因为心里很乱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大概2-3天可能就可以出院,那是医生的说法。

22.3.11 20.55
Lin is recovering. V active now
入院当晚,霖因为打了antiobiotic,身体恢复了,精神很好,爬起来玩,我很高兴,马上通知老公。

22.3.11 21.34
Bring me the toy car, 1or2pc of small toy, my black shirt & a pair of socks in downstairs drawer, my phone charger in baby's tray, charger's socket in my tray in store room, baby pyjamas 1set, 10pc fitti basic m size diaper outside our room just in case needed when diarrhea.
于是向老公要求带一点玩具来。霖打了抗生素后,副作用是一直泻肚子。尿片很快就会不够用了。
有些男人就是这样,明明是自己的家,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放在哪里。

22.3.11 21.44
Let me know if u dunno where the things. Send me Lin's my card no. I deleted all those no. in my phone accidentally.
是如此的巧合,我竟然不小心把她的出生证号码delete掉了。原来这个号码再也不需要用到。我后来需要用到的,已经是她的死亡证明号码了。

22.3.11 21.48
Bring the yellow or pink filp flap book for Lin.
对面床的小孩和霖差不多一样大,医生帮她在脑部开了个小洞,把脑部的积水引出来。听起来是很可怕的手术,要一万元。可是动脑部手术后,她精神很好,她妈妈不断在教她读书。她的父母不停在打电话筹钱。我以为霖好起来了,所以也想给霖看一点书。




24.3.11 10.58
I talked to the nurse, she said the med makes baby sleep in some cases.
可是,第一晚以后,霖一直沉睡和泻肚子。开始不吃喝。叫来的粥都我吃。后来,我交代不必送粥来了。
护士说睡觉是药物的副作用。发烧的情形,时好时坏。退烧的时候,我松口气,觉得又过关了。湿手帕一直都挂在床头,准备给她退烧用。心情在37.5C的上限上上下下。

25.3.11
凌晨大约两点,霖呼吸困难。
我叫来护士,护士给她清理鼻孔里的分泌物,然后给她氧气罩。她舒坦了之后,又昏睡下去。
稍迟,同样的情形又发生。我看到霖的身体有发黑的迹象。马上叫来护士,我说,缺氧了。然后,又吸取氧气。护士告诉我通知了医生。
睡睡醒醒两三次终于挨到早上,医生来了,紧急把她转到楼下加护病房,送去照x光。霖身体里面的氧气不断下降,情况非常不乐观。紧急办转院手续,叫来救伤车,医生随行,送入马大医药中心。

25.3.11 7.47
Remember to bring the bag for me. Handkerchief too. Transferring now.
老公没得随行,因为要留下来结帐。结了两千多元。这是私人医院最现实最无情的地方。
当然就算他随行,也无济于事,因为不断小声抗议着的霖,已经陷入半休克状态。
我的行李完全没时间收拾,就和霖上了救护车,我坐在司机身边。
救护车一往前开,警笛一响起的时候,我的眼泪就哗啦啦掉下来了。

25.3.11 10.52
Transferring hong ling to UH fr S hospital in ambulance. She has breathing difficulty after some
throat infection.
于是我想,假如这是死亡的前兆,总要有个预告吧?就坐在救护车里面带着朦胧泪眼给所有的兄弟姐妹传了这个短信。
心里其实还是有个小小的想望,想着假如可以,大概多年以后霖长大,可以这样跟她说:“你小时候入过医院,还坐救护车呢……吓死妈妈了。”那样的云淡风轻。
当然最后母女俩缘分已了,始料未及。

十二点办好入院手续,我一个人走在迷宫一样的马大医院,从办公大楼走回PICU,把这个地址传给老公。“picu, 5th floor, menara timur, ummc”老公吓了一跳,说不是HUKM吗?他只好从HUKM转回来。原来阴差阳错,本来想转去HUKM,后来S医院联络到马大医院肯收,最后一分钟换成马大医院。老公白跑一趟。
入院后,我和老公在医院外苦等。看着他们在儿童加护病房准备了霖的房间,消毒了,写上名字。一分钟好像一小时那么长。而我们一共等了大概三个小时,医生出来说内脏衰歇,几乎是束手无策了。然后我们进去和她道别。
好像戏里面一样,我们看着心电图划成一条直线。我告诉她不会痛苦了,叫她不要害怕。

25.3.11 16.23
She just passed away 3.50pm. After seeing relative will carry out autopsy.
把坏消息通知了所有应该通知的人。
(后来解剖改成第二天早上。也就是说入殓的时候,还没有检验出死因。)

25.3.11 16.35
picu, 5th floor, menara timur, ummc
我很快冷静下来为她办理后事,毫无选择的。因为老公很不冷静,他和家人一直在怪罪医生。我们依据殓葬公司的建议把霖火化,骨灰撒进海中。
后来的后来,我们倚靠佛法让自己平静。

五年没有更换手机,这次终于换了。把旧手机的记录翻出来,整理一下。
本来想在七月半贴文,可是终究没有时间。
感恩生命里有霖来过,教会我生死的功课。也感恩后来顽皮活泼的晨,重新给家人带来许多欢乐。
生命偶有挫折悲伤,但却无怨无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