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旧文

好友刚在他的博客贴了我的一篇旧文。
原文写于十多年前，在一个集体生日会之后。写的是我另外两个好友。
读完之后，不是没有感慨的。曾经飞扬的青春。
很多年了，没有自己感动自己。再也写不出细腻的文字。
（我已失去感动和爱的能力了吗？）

刚，那个伤春悲秋的善感女孩，如今已混在尿片奶粉堆中，混混噩噩的过日子了。

（全文如下）

护花

你说你爱花, 尤其勿忘我.

于是有一天我接到你的电话, 叫我到书展找你.
见面了, 你扯扯我的外套说: “傻傻的, 穿成这样.” 一下就把花塞入我手中, 原来是你的生日祝福, 要托我送给他. 叫我吃惊, 我驾摩哆哩! 怎么拿?
后来, 在说了许多其他的话题后, 你径自走向我的摩哆, 把花挂在钥匙上.

(嗯啦, 在你面前, 我永远是笨笨的, 尽是你的点子).

你做了很夸张的一个表情, 对我说: “花是很脆弱的.” 后来我回家.
那个下午下大雨, 真不幸. 我只好放弃补习, 带着一点内疚的心情. 竟然还在家打了一个短磕. (罪过罪过).
雨变小的时候, 我换了T恤牛仔裤, 提了小小的行李, 捧着你的花, 跑到路对面的巴士亭. 停下, 身上沾了水珠, 头发有点湿.

开始了等待. 风夹着雨点吹来, 开始冷了. 巴士亭的长凳湿湿的, 我只好站着, 继续站着.
关着玻璃窗的车辆飞驰而过, 瞪着这奇怪的一幕: 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子, 站在雨中的橙色巴士亭, 捧着一束花, 旁边搁着一个旅行袋.
巴士来了, 走得很慢, 我上了车, 里面很暖, 窗子都关着. 有可恶的男孩在抽烟. 斜着眼打量着花朵.

下了巴士, 我蹬蹬蹬跑一阵, 钻进了五脚基, 下雨. 杂货店没顾客. 打磕的伙计眼前一亮: 多奇怪! 一个女子捧着花提行李, 淋得有点湿, 急步走.
行李里的水摇动, 很重. 我有点吃不消. 有点脸红气喘. 我不能抱着它, 因为有这束花.
横越过滴水的小巷后, 五脚基里有两个女孩, 很小. 向旁边较大的女孩小声说: “多美的花!!”
我对她笑. 高兴---为你.

我开始用慢跑了, 我想我已经迟到. 不过终究到了, 巴士站.
我就看到他. 一下把花塞给他. 他错愕.
“天啊! 送花? 我又不是女孩子!”
旁边的人好奇的看着我们一对男女.

后来我们才真正开始旅程, 不长的旅程. 他有点尴尬的拿着花. 我窃笑. 我在想, 由我拿也许会比较好看…嘻嘻.
巴士停停走走. 天色渐暗, 下雨的关系. 我倚着窗玻璃. 巴士摇摇荡荡. 我的思绪被荡得很远. 然后我有点发晕.
我在想, 这一次出游, 没有妳去就不好玩了.
我晕车了. 把窗子拉开一点点, 细雨飞进来, 比较清醒. 我想得太多了. (我想了些什么?)

到站了, 我和他下车, 坐了一会, 和他们一起会合, 又坐上了另一辆巴士.
家是一张张票根, 撕开后展开旅程…呵, 这是我的心情啊.
突然我一下子清醒过来.
花!
“你瞧瞧. ”我喊一喊他. 我说: “挂起来吧! 都快谢了.”
那时候, 天已经完全暗了, 有路灯车灯, 灿烂辉煌.

我不知道这一趟巴士会不会走很久. 我在晃来晃去的巴士里努力保持着平衡, 把花倒挂起来.

我坐下. 小小的紫花就掉了一地.

我想起你的话: “花是很脆弱的.”

花的确是很脆弱的, 尤其是这么小的勿忘我.

其实既然我宁愿把它带出来, 我应该为它找一个更好的护花使者.
然而我找不到那个护花使者.

我眼睛热热想哭. 虽然我不是爱花的人.

我忽然明白刚才心绪烦乱的原因了.